樂煢煢亂七八糟地教, 寧西顧認真耐心地學。

他雖然笨拙，但好在聽話，姐姐說什麽他就做什麽, 就算有點著急也會好好忍住。

寧西顧生怕自己做得不夠好。

畢竟樂煢煢有過兩個前男友, 其中一個看上去還是經驗了得的老手，而他是第一次, 不指望能比得過花花公子，總不能太過遜色。別的他不懂, 但他照著讓樂煢煢舒服去做多半沒錯吧？

他覺得他懷裏的這個女人像是一塊香甜的棉花糖似的, 想把她摟緊, 卻又怕自己滾燙的胸膛和汗濕的手掌會不小心將她融化, 緊張到心臟感覺隨時會炸掉。

樂煢煢也覺得自己快要化掉了似的。

寧西顧又熾熱又溫柔，她既害羞又覺得無比舒服, 早把先前的害怕給忘光了。

她放松而柔軟地接納了這個有點緊張的大男生。

抱住他的脖子，與他親吻。

翌日早上。

九點半。

樂煢煢醒過來，發現自己還被寧西顧抱著, 她枕著寧西顧的手臂枕了一會兒，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感覺, 沒多難受, 就是有點累, 而且寧西顧黏太緊了。

她聽了一會兒寧西顧的心跳, 說：“別裝睡了。”

寧西顧這才睜開眼睛, 為自己辯解說：“……我也才醒。”

仍不放手。

樂煢煢問：“你還想幹什麽？”

寧西顧默默地臉紅了下, 問：“你疼嗎？”

樂煢煢說：“……不疼。”

寧西顧像是在等待批覆一樣地詢問：“我昨晚、昨晚表現得還好嗎？”

樂煢煢含糊不清地說：“還行吧, 就第一次來說，還過的去了。”

寧西顧其實覺得樂煢煢也沒多熟練，但他又沒有橫向對比的對象, 只想，可能樂煢煢其實並不熱衷於這種事，不管怎樣，都比他這個零經驗的要有經驗。

樂煢煢終於想起昨晚她趁酒把寧西顧給推了，這次是真推了，她慢騰騰地滿臉通紅，但更要保持自己的渣女作風：“還不起啊？今天還要上班，你不用上課嗎？”

寧西顧不作聲，停頓了下，說：“早上沒課。”

樂煢煢一下子就猜出來了：“你不會是翹課了吧？你最近越來越學壞了啊？”

她在被子裏不輕不重地踢了寧西顧的小腿一下。

寧西顧沖她傻笑了下，像是她現在不管做什麽，他都會稱讚可愛，太傻了。

樂煢煢沒好氣地說：“出去，我要穿衣服了。”

寧西顧挺不舍得的，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，才放開她，從被子裏出去，撿起扔在地板上的衣服先穿了褲子，說：“姐姐，我給你去做飯啊，你要吃什麽？”

樂煢煢還裹在被子裏，只露出個腦袋，催促他：“煮個白粥吧。”

寧西顧用電飯煲把粥煮上。

再去給泡泡把貓糧添上，泡泡搖著尾巴吃飯，寧西顧蹲在他旁邊摸了摸他，忽地忍不住似的笑了起來，說：“泡泡，以後要改口叫我‘爸爸’哦。”

泡泡沈迷吃飯，瞟都沒瞟他一眼。

樂煢煢的冰箱現在大部分時候是寧西顧在用，裏面裝滿了他買的菜，他閑著沒事還腌了幾種泡菜。

寧西顧弄了一疊泡菜，做了一份美式炒蛋，再洗了一小碗櫻桃，就算是早飯了。

這時候樂煢煢也洗完澡過來了。

她看上去神清氣爽，臉頰上是薔薇色紅暈，也沒看寧西顧，自顧自坐下來吃飯，她輕咳兩聲，擺出年長的姐姐的架子，說：“吃完飯我就去公司了，要我送你去學校嗎？”

寧西顧說：“不用。”

樂煢煢點頭：“那你自己去學校。”

樂煢煢安心地把寧西顧丟在這，穿上鞋，準備出門，寧西顧像只跟腳狗一樣一聲不吭地跟在她屁股後面，他個子大占地多，挺擁擠，礙手礙腳，樂煢煢回頭看他一眼：“你跟著我幹什麽？”

寧西顧理所當然地說：“開車送你去公司啊。”

樂煢煢說：“你又不是我的司機，這時候不用這麽自覺吧……我自己會開車，你等會兒下樓打個車回學校去。”

寧西顧“哦”了一聲，乖乖地站在原地，眼巴巴地看著她，一副特別想黏在她身邊的樣子，被她拒絕以後有幾分沮喪但還是聽話忠誠地留在原地，直把樂煢煢看得臉紅，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鐵石心腸了。

樂煢煢折身回來，說：“低頭。”

寧西顧微微傾身，樂煢煢踮腳親他一下，這個吻是她的潤唇膏的淡淡水果香氣，她說：“你乖點哦。”

真當他是小孩子嗎？寧西顧覺得好笑，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內心還挺吃這一套。

樂煢煢離開以後。

寧西顧想了下該做什麽，他打開手機看了看今天的課表，下午只有一節非必修課，可去可不去，他覺得沒必要特意趕去學校，發了個消息，讓盧遠幫他代簽一下。

他是個遲鈍的人，做一件事時，當下並不會有太重的感覺，所以能保持冷靜態度，總是要等到一段時間以後才會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。

就比如現在。

樂煢煢拋下他去上班了，留他一個人在家，他坐在沙發，也不知道該幹什麽。

寧西顧思考了一下人生。

——他長期以來的目標終於達成了。

他很高興，不，跟他預想的高興好像不太一樣，但他現在確實很高興很高興。

而且不覺得滿足，他想到昨晚上的事還是會覺得發熱，他還想要第二次、第三次，以及之後的無數次。

樂煢煢是個太反覆無常的女人，昨天批準了，以後未必會批準，他還得繼續努力。

寧西顧覺得有一種奇異的能量緩慢地充滿他全身，讓他想做點什麽，又無事可做。

所以他幹脆站起來，把整個屋子都再打掃了一遍，連臥室都整理了，把客廳的桌布換了，買了兩束鮮花擺上，一副恨不得把房間打掃成新婚房屋的架勢。最後實在沒事做了，他把泡泡帶去寵物店做了貓咪美容洗浴spa，把泡泡洗得又幹凈又香噴噴的。

這些全部做完，天差不多也黑了。

寧西顧去超市買了菜，準備做頓好的，早上的飯菜做得太潦草了。

回到家，寧西顧打開菜譜app，正在照著處理，一通來電提醒跳了出來。

寧西顧擦了下手，接起電話：“餵？爸爸？”

寧先生說：“你正在做什麽？”

寧西顧想了想，說：“在做飯。”

寧西顧往客廳走，在沙發坐下來說話。

寧先生顯然是楞了一下，問：“再給你女朋友做飯？”

寧西顧說：“是啊。”

“你對你這個女朋友真是有夠上心的。”寧先生並不讚同地說，“我看你最近總是不去上課，也是因為她嗎？”

寧西顧：“……”

寧西顧說：“還好吧，我自己有分寸。”他很想問，爸爸是怎麽知道的那麽詳細的呢？

老父親只是略微敲打一下，便說：“嗯，你心裏有數就好。你談戀愛我不反對，但你要分清戀愛的對象和結婚的對象，你現在交往的女人用來積累經驗就夠了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寧西顧不由地煩躁地說，他隱隱感覺有哪裏不對，卻還是順著爸爸的話說，“我知道，我只是跟她玩玩而已，不會和她結婚的，您不用做這種設想。”

正好，這時候樂煢煢發來消息。

寧西顧匆忙地說：“我還有事，先掛了，爸爸。”

掛掉爸爸的電話，寧西顧再去看樂煢煢發來的消息，是她在興致沖沖地點菜讓他做。

寧西顧心想，這女人不寵她就夠嬌了，一寵她就更嬌了。

寧西顧站起來的時候，泡泡正在客廳裏巡邏領地，她路過電視機旁邊，看到電視機旁放著的一個小熊娃娃，盯了一會兒伸手一巴掌拍到地上。

寧西顧走過去，隨手把娃娃撿了起來，擺回去，教育泡泡：“不要欺負娃娃，乖小貓。”

卻沒發現娃娃的眼睛裏有一點紅光。

樂煢煢一直工作到晚上八點多才回家，餐桌上一桌子的菜，而寧西顧在沙發上抱著貓睡著了。

樂煢煢輕手輕腳地走過去，摸摸他的頭，再摸摸小貓。

泡泡先醒了，把寧西顧也弄醒了。

寧西顧擡頭看她：“你回來了啊，吃過飯了嗎？”

“沒有。”樂煢煢說，“我空著肚子等著回來吃你做的飯呢，快開飯吧，我忙了一天，快餓死了。”

又說，“你怎麽還把屋裏收拾得這麽幹凈啊？今天不上課嗎？”

寧西顧回答：“有一節副課，上不上不打緊，我覺得睡了你就走太奇怪了，想等你回來。”

樂煢煢臉紅了下，還要逞能地說：“是我睡你好嗎？小處男。”

寧西顧低聲嘀咕：“……也不小吧。”

樂煢煢沒聽清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
寧西顧：“沒什麽，沒什麽。”

坐下吃飯。

樂煢煢捧著晚飯，問：“那你現在是打算吃完飯以後回學校嗎？”

寧西顧不大情願：“唔……我能留下嗎？”

樂煢煢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，很是不耐煩地問：“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，你什麽時候這麽黏黏糊糊了。”

寧西顧想到今天跟家長打過的那通電話，也不知怎麽回事，腦子一熱，竟然問：“你會跟我結婚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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